这一边,今日安府的接亲队伍还堵在半路。
醉霄楼的货车把整条大道给占了,占的不止一条道,似乎全京城,站在金字塔顶处的商贾们都聚在这一天搬货物,堵这堵那。
就连长公主亲自出面,醉霄楼的货车还是寸步不移,扬言:搬东西搬东西
醉霄楼背后之人真真不能惹,醉霄楼掌柜凤三娘,杀手界的女魔,长公主也要忌惮其几分。
然而,凤三娘连长公主的面都不屑见。
长公主又求到夙王府。
“夙王殿下不在府中,恐不能见客。”
直到夜黑,还是走不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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司卿予立在相府门外,凝视张灯结彩的大门。
大办喜事的相府宾客早已走绝,司府,不干净了。
她不喜欢住他人住过的地方,更不喜欢有人在她的家出阁。
丞相府是父亲官拜丞相时赐封的。
司府虽不是京中最好的宅子,这里,曾经代表着百官之首的地位,就想回来看几眼。
正想着,身后传来一道奚落的声音,“堂妹是不是没地儿住呢,怎么还敢回来,这相府你可没资格踏进的呢。”
正是司芸芸,司芸芸一身嫁衣被婢女扶着回来,又怒又怨。
今日这么一事,司芸芸只能返回司府,花轿十里红妆只能留在原地。
司卿予立得笔直,风吹过,似觉得在打搅到她而升起愧疚,而不敢散乱她柔软的青丝。
半响,她冷冷开口,言简意赅,“司府,已捐,学堂。”
司芸芸甩开婢女,跑到司卿予身前张大着嘴巴,“这是司家的东西,你有什么资格做主,你问过我们吗。”
司卿予移开两步路,神色冷漠,拒绝司芸芸靠近。
她不语。
偏偏她不语,也能把司芸芸抚额气得胸膛起伏,头晕头痛,司芸芸索性不装了,“你这么做置我们一家于何地,你凭什么!”
这京中官宅一旦赏赐,这行使权力便在官员手中,除非皇上收回,可皇上至今没收回,这不有意就给司寇住吗。
可地契在司卿予手上,司寇若肯要回来就是丢人,就会被弹劾。
捐出去做学堂乃是善举,堂堂大理寺少卿怎么有脸要回来,就连皇上都不好意思收回。
传来匆匆的脚步声,司寇从府内出来,听着那番话脸黑到底。
司寇胸膛郁结,那口气堵在原地,顺不了了,“好侄女,做得真是好呢!”
司卿予看也不看对方,从头无视任何人,连表情都不想给。
恰在此时,一名面善的柳夫子一来,便朝司卿予拱礼,“鄙生谢过司小姐,孩子们终于有家有学堂了。”
司卿予掏出地契塞到柳夫子手中,“你的了。”
柳夫子温和的点了她的头,仿佛相识很久一般,当然,也是相识已久,“此乃善举,记功劳一件哦。”
司寇甩袖进门,“来催人是吧,搬就搬,区区丞相府,老子有少卿府。”
虽然小的,虽然不体面。
虽然不甘心。